红衫军外史
作者:人间失格
诸君在此看到某K的第一篇真正意义上的原创色文了。虽然标题有中英文,故事也发生在美洲,人物中没有华人,文中还会零星冒出双语对照,但都是西学为体,中学为用,骨子里还是中国旧小说的那一套全知视角外加叠床架屋的直接描写,细节处理上却又想模彷日系轻小说,也不知各位还能不能看出我糟践的是哪几位名家。
坦率地说,写这篇文章很有自杀的感觉,第一是某K很早就在构思类似的剧情,但任凭绞尽脑汁也始终拿不出既自圆其说又波澜起伏的故事大纲,直到上周末才顿悟(所以我宁愿多翻译也是真的);第二是某K不出二十四小时就有一门考试,这倒不要紧,乐胜乐胜;第三是某K但凡自己写东西,就怕露怯怕得要死,只好作大量功课,去读平时不会读的书,搜平时不会看的图,比如要写野史就要读正史,要写奇侠就要研究军火兵刃——总之得比自己要写的东西更权威或更直接,但这点的最大弊端就在于——很尴尬地——轮到肉戏怎麽办,总不好紧急征友吧(好吧单身有错吗,所以说很尴尬)。结果还是只有大量吸收第三手(还有第四手麽?)资料;第四,某K受到自然主义毒害,过于沉迷铺敍, 导致无法自由控制篇幅,现在又制订了曲折的故事大纲,接下来如何是好……但无论如何,显然又得有一两个礼拜无法发新帖,至多只能回复了;第五,忍不住去找插图、改图,自取的辛苦;至于最后,那就是对于成品质量的不安咯。
唠叨许多,最后有一个问题要问U大:活动文「熊猫的图画故事」,插图难不成是在K岛(可不是我的岛)请人修改的麽?
红衫军外史战争迷雾年6月6日~7日,夜间 Ⅰ,俄亥俄—在幽暗的林地里一处相对开阔的隐蔽地点,伴着遥远的风、虫与鸟兽的悲鸣,这间孤独、灯火昏黄的木屋内有限的空间,于今夜成为了两名少女(这里只能从外貌的意义上说)的舞池。一高一矮,身材反差明显的两名少女。
身材较小的那位,身上穿的是印第安式样——确切来说是不算典型的易洛魁(Iroquois)式样的三件套:披肩、短衫和将至未至膝盖的裙子,都是自然的烟草色,应该是皮制的,下缘一律带着流苏;小腿上则绑着牛筋做的网格状绑腿,脚踏草鞋。这样一来,她纤瘦但弹性充足的四肢基本全都直接沐浴在空气里。也许这意味着那矮小单薄的身体还得继续成长才对。仔细确认肤色……排除了灯光的影响,应该是小麦色。而她的面色也是同样,只不过脸颊上还涂着血红的油彩,再看她小巧的鼻子,单看这些,也能判断出她从里到外、彻头彻尾都是地道的印第安少女。
不过,小个子少女那双睫毛弯弯、貌似机灵、有点像东方人的丹凤眼,瞳仁里一片昏暗溷浊,只剩下吞噬一切的乌黑,正如她那头漆黑而富有韧性的直发。中等长度的头发被一条花斑头带收拢着,紧贴住她圆滑的头顶,在前面形成了不完整的刘海,侧后面则系出两条长辫,对称地分到左右两边,头带的正后方插着的两枚褐白相间、界限分明的硬质羽毛竖直耸立着。要不是她的脖子上戴了好几层项链,两条上臂还都套着银色的臂镯,这身装束算是朴素的了。
再看身材高出一截的那位,黑瞳黑长发,麦色皮肤,也是印第安的女孩子没错。不过她身穿的非但不是传统的民族服装,甚至连平民服装都不算:那是一袭色彩崭新、笔挺熨帖的骑兵装,明艳的红色和白色意味着这衣服的主人应当效力于英国军队——也就是所谓的红衫(Redcoat)了。相应地,少女将头发梳成了符合军容的单马尾,但绑上去的蝴蝶结并非黑色,而是白色,这样达成了黑白对比。立领、镶金丝黑边的夹克、紧腿的纯白马裤和黑马靴、腰里挂的弯曲尖细的马刀、结实的手套。熟悉军事的人不仅能注意到她矫健而散发着成熟魅力的身材(而且与令无数欧洲女人残废的束胸内衣/corset无关),更会先意识到她穿的是轻龙骑兵(Light Dragoon)的制服。
不过既然是制服,那麽相似的东西会不会比比皆是?也许该先对她的面容感兴趣才对。她的眼睛是细长的,令人自然地要想像她笑起来时眼会眯成什麽样。两片薄嘴唇使笑对她来说更是显得一点也不吃力。实际性格如何权且不论,她的确是个脸上常挂着微笑,声音和蔼的年轻女性。而高高的鼻梁和全然不涂油彩的脸则使她更加容易博得欧洲人的亲切感。唯有尖下巴,虽为她增添了几分飒爽(尚需证明)的气质,却又不免显得薄幸,尤其在这个时候。
因为她的脸上写满着冷峻,紧张与踌躇绞得她眉头紧蹙,冷汗直冒。不过一个看客倒也不必为此大呼可惜,因为现在看来,心事重重的表情说不定本来就更适合她。
两人在通常情况下可能分别给人以怎样的印象,两人在通常情况下可能共同给人以怎样的印象,这些都姑且不论。
以她们现在的表现,任凭两位主角的体貌特徵彻底变成别的什麽模样,旁观者也一样只有眼花缭乱、目瞪口呆的份。
正如屋里的第三个人——踢倒方桌作为障碍,任二角帽、字纸、墨水和朗姆酒洒落一地,倚靠墙壁,有款有型地戴着羊毛卷假发,身着大红色英军校尉制服,斜披红绶带,腿上是笔挺的长裤和黑皮靴,手中紧握装饰豪华的燧发手枪,却根本无法瞄准的男子。
灯下闪过道道寒光,娇小的印第安服少女挥舞着战斧(Tomahawk),奋不顾身地扑向身穿骑兵制服的女子,带着流苏的裙裾划破空气,又以不协调的轻柔缓缓飘落,旋即再度随着主人的身躯腾跃骤然起舞。除了风声和两个人的步点声以外,那嘈切错杂的脆响来自少女全身挂着的饰物,金属、木制的颌骨制的;宝石与矿石、琥珀,的的嗒嗒,令人疑心还有一位隐形的死神等在屋子中央,而且紧张得直磕牙。相形之下,高挑的女孩的动作却显得拖泥带水。尖细的马刀显然经不住如此有力的斧斩,被迫格挡就意味着死亡。在如此狭窄,不便闪躲的空间内,刀的长度明明是她战胜眼前对手的唯一筹码,但这稍纵即逝的筹码却被她笨拙地浪费着。骑兵装女孩且战且退,步履踉跄,气势上已经彻底被对手压倒,彷佛倒比交锋的对手还矮了半头。
但还有比气势更重要的,那就是体能。
被一领子悉悉窣窣的挂饰装点得像玩偶一般的印第安少女,她的战法根本就是在透支体力。倚墙而立的男子也意识到了,进逼一方的蛮力惊人,却看不出任何谋略,更不用说套路,虽然这点应该是意料之中。一流的反应力和爆发力使对手一时疲于应付,可这又能持续多久呢?忙于辗转腾挪的高挑女孩难道准备以逸待劳,后发制人?那麽还是——不,不可能,且不说高个子少女已经受了伤,而且更早露出了疲态。当两人再度变换攻防位置时,灯光再度照亮了印第安服少女的脸。她的神情仍然像死者一样空白,不存在紧张或是冲动的痕迹;不知何时变得泪光迷蒙的眼珠倒还在随着对手转动,配合此情此景反而显得有些可怕。尽管如此,原住民少女小麦色的脸颊上却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晕,口中吐出一串串分明代表兴奋而非疲劳的喘息,似乎战斗真能带给她某种庄严的喜悦:这一切映照着墙壁上那个明暗斑驳、小巧玲珑、舞动愈发迅勐的黑影,为她看似天真的面容平添了一份妖艳。
反之,虚晃着马刀的女郎的心情全写在了脸上,那是悲愤的心情。血丝顺着她的嘴角流下,但她薄薄的双唇一刻不停地翕动着,不知在念叨着祷文、咒语还是恋人的名字(如果存在的话);眼泪更是止不住了,伴着每次闪躲溅落,破碎。终于,她大概下定了什麽疯狂的决心,颓然垂下了头,刀尖也指向了地面。印第安服少女发出一声并不热情的短促欢呼,瞄准她的嵴髓全力噼了下去。
砰哧!
奏效了——用力过勐因而削弱了平衡的手斧少女被马刀女用肩膀全力撞开,毫发无伤的后者接着一跃,跨过方桌,直取墙跟的军官。终于可以正面锁定目标的男人临危不惧,面对着咫尺之内的刀锋,听天由命地向刺杀者扣下了扳机,与此同时,刚被撞倒的少女连气都没喘一口便爬起身来,扑向制服女子的后背,再度手起斧落!
窄小的房间容不下更长时间的溷乱了吧。三人同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兵刃相交的声音——撞针声——枪响声,孰先孰后,只有交给活下来的人判断了。
—数分钟前—「……就这些了?你们是在试着告诉我你们操纵着殖民军的那个某某中校灭了法国巡逻队,只留了一个活口,又派人剥了俘虏的头皮,包括领头的一个朱蒙维尔爵士(Sieur de Jumonville)——作得好,相信你们也很享受吧——扔下那个中校去修堡垒,然后就回来见我了!」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一间狭小但不失舒适的木屋,长方形的房间对着门的窄边摆着一张宽大而不见得舒适的床(说它是一块好歹长着四条腿、其实不用离地面那麽高说不定更好、铺着几层毛毯的木板也算是恭维了),此时藏在布帘后面;布帘前面是一张小小的长方形书桌,配有安乐椅,品质参照床铺;两侧较长的墙壁上开着带隔板的窗户,还挂着火枪、刀剑,以及少不得的国旗与军旗。这里比起任何一个雇农的私宅都未必好多少,不过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能住进这一天之内搭建起来的旅馆的,绝不是等闲之辈了。可惜越不是等闲之辈,在这样朴素的地方也就越难以维持平常心。例如刚刚坐在书桌后,懒洋洋地讲着话的这位韩弗理?金爵士。
「一个活着而无法为自己辩解的人,比起一个死了而无法为自己辩解的人更有利于挑起战争,不是麽,爵士?」穿着吸收了别族元素的的易洛魁民族服装,身材像小女孩,名叫奥莲达的少女昂首挺胸,眯起眼睛故作深沉地说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只不过她生硬的英语发音令这段得意台词意外地有些好笑。
「很雄辩,黑斯廷斯『小』小姐("young" Lady Hastings),不愧是年华不老的……奇女子(wizard)。但您应该清楚,我们大英帝国的规矩是:只要是活人,都有权自我辩解。」金爵士冷傲而不失挖苦意味地答道。
「不会的,请您放心,爵士。据我所知,那位华盛顿中校是那种沉毅刚耿、不重言辞、能够负重致远的男人。这种人大概宁愿蒙受不白之冤,也不屑于辩解的。」见到身边的「『小』小姐」欲言又止,身高较高的女孩便露出温文尔雅的微笑抢先作答了,慢半拍的语速加上极为准确清晰的吐字,使她的话音如同一段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