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说的倒是好心,身为昔日大劫之祸首,却潜入死敌南宫家族之中密谋不轨,不过你倒是舍得下脸皮,居然以南宫家族的家奴身份行事,不过你身为家奴,却如此冒犯主母,倒是罪该万死。”
“呵呵,你言重了,我身为南宫家的大管家,理应为南宫家把关,毕竟南宫天龙的红颜知己之中,颇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我这里不好好把关,南宫家的后院立刻就要起火了。”
星莫牢祖貌似没有杀意,却不知道为何在这里说些不知所云的话,冰沫依脑海急转,却想不透星莫牢祖意欲为何,随口敷衍道:“呵呵,倒不知是哪些南宫天龙的红颜知己,会比你更为心怀不轨呢?”
“有,比方说你!”星莫牢祖理所当然的说道,倒让冰沫依一阵好笑:“我居然会比你更为心怀不轨,简直笑话!”
“如何不是,你和你的女儿都心恋南宫天龙,母女争夫之局已经成型,若是老夫不管管,不好好把关,真让你们闹起来,岂不是让南宫家族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名沦成笑话。”
被指责母女争夫,这冰沫依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现在这个世道男女之防甚是严谨,母女争夫这种有碍人伦的丑闻真要发生,的确非常打击南宫天龙的声望,所以她此行来也有意和南宫天龙谈谈该如何解决问题,但不论如何,这也绝对不应该关这个自称已死,改名为星莫牢祖的老魔头的事。
“那你又待如何?”这几句的交谈后,纵然冰沫依百般提振精神,运转真气,都无法压下那渐渐浓郁的困倦睡意,但她又势必不能在心魔老祖面前睡去,担忧女儿的安危,她心中的刚烈之气渐渐涌起,就在她已经决定要和星莫牢祖放手一搏的时候,星莫牢祖陡然笑道:“看来此时还不是我们详谈的时候,反正当你目睹我的容貌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稍后再见吧。”言罢,星莫牢祖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然后宛如幻影一般消失在空气之中,冰沫依瞪大凤眸,不敢置信看着如梦黄泡影一般消失的星莫牢祖,这根本不是轻功,诡异的和魔法差不多了。
那宛如天穹夜幕一般覆盖大地的雄浑威势消失,心神骤然放松之下,即便无比的困惑和诧异,也顶不住困倦之意的袭击,然后缓缓睡去。
睡梦之中,是深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冰沫依恍惚懵懂之间,看见一个黑袍长须的老者对她淡淡而笑,淡淡低语着:“当你凝视着心魔的倒影万物的姿态时,心魔也在凝视着你内心潜伏的一切!”
淡淡低语如某种魔咒,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在冰沫依的梦境之中。
“娘,娘,你还不醒醒!”唤醒冰沫依的是女儿娇声呼唤,醒来后,冰沫依微微愕然,她怎么会在温泉之中睡着?困惑之下,便忍不住回忆方才。
刚才好像见到……谁来着?不对,刚才有人来过吗?应该没有吧,不然为何自己记不得。
柳眉微皱,冰沫依总觉得似乎有些事情被自己忘记了,但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然后女儿几番催促,冰沫依便莞尔一笑,估计自己短暂熟睡,估计是做了个梦,然后将梦代替到现实之中了,才造成了这种扑所迷离的既视感。
女儿催促,是因为已经有女婢前来催促,说南宫天龙已经设宴,就等两女光临了,摇了摇头,冰沫依将方才的莫名困惑抛之脑后,穿上一袭淡雅的白色长裙,施以淡妆,将她的姿容衬托的宛如仙女一般,然后带着女儿一起赴宴。
宴上只有南宫天龙一人,倒让冰沫依和冰漪蝶甚是诧异,她们来之前已经打听过,南宫天龙要先迎娶伴随他许久的贴身小女婢莫柔灵,还有双胞胎小师妹秋琴书,秋棋画,冰沫依来之前也做好了要按捺心中醋意,曲意迎逢几女的打算,却不料没有看见这三女。
她还以为是南宫天龙有心,专门设宴只为了她们母女,然后落座后一问,才知道三女都在准备新娘教育,按照古老习俗,婚前不相见,所以此刻才只有南宫天龙一人。
冰沫依既是好笑,也是安心,不管如何,最起码这段时间她们可以和南宫天龙相处一番,也不用担心其他诸女的干扰,不过这也算是趁虚而入,倒让冰沫依心头有三分嘀咕。
南宫天龙的婚事天下注目,因为他要迎娶的名单中,包括了太一门主,雷音寺之主,大楚朝女皇这些大人物,这些天赋才情,力量势力姿容都是天下无双之选的丽人,能共侍一夫已经是罕见之事了,还要指望她们入门之后分出谁大谁小,一个弄不好那就是天下再度陷入动荡的局面,而这个问题最终还是星莫牢祖提出的解决方针,按照相识的前后顺序来迎娶,不分大小,这才将这场可能引起天下动荡的婚姻问题给解决了。
莫柔灵和秋家姐妹就是南宫天龙的第一场婚娶,其他诸女就算能耐再大都必须排在后面,但眼下莫柔灵和秋家姐妹的新娘教育遥遥无期,不知何时才能完婚,冰沫依担心其他诸女不会有意见。
广寒宫威名虽然不俗,但其实也只能算是地区一霸,太一门这种武林势力对广寒宫而言,是根本无法匹敌的庞然大物,所以冰沫依非常关心武林局势的变化,而眼下,南宫天龙的婚宴就是天下局势的核心所在。
毫不客气的说,婚宴若是顺顺利利的完了,天下便可承平,若是后院失火,那天下也即将陷入纷争和动荡之中,而且说实在,冰沫依也是有心成为南宫天龙女人的人,所以由不得她不关心。
南宫天龙笑语道,原本其他诸女对他第一场婚娶几月下来都不得完婚一事颇有些意见,但星莫大管家亲自出马,去说服其余诸女,倒是将她们的意见平息下来,倒是再一次让星莫大管家的威名狠狠远扬了一番。
听见星莫牢祖之名,不知道为何冰沫依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又岂容分心他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桌之上冰沫依笑语嫣然,而冰漪蝶也积极进攻,言谈颇有些暧昧,眸子闪烁,流露的是一往情深的爱慕,冰沫依见到,心头复杂,而后看着南宫天龙挥洒自如,对冰漪蝶温声暖语的摸样,母女争夫这四个字不由自主的浮上来,然后心头总有些莫名的担忧。
宴后,母女两回房,在自己房间内,回顾方才宴上女儿的神态,冰沫依辗转难安,最后决定去找南宫天龙详谈一番,见到南宫天龙,冰沫依将女儿对她的爱,自己的纠结说了出来,然后南宫天龙神色诧异莫名。
“漪蝶妹妹喜欢我?非卿不嫁?”
“难道你没有察觉?”
“我是真的不知道!”南宫天龙苦笑着,初初和她们母女两见面,尤其是和冰漪蝶见面的时候,冰漪蝶不过九岁,十足十的小女童,南宫天龙根本没把冰漪蝶当女人看过,自然想不到这方面,却没想到女童也渐渐长大,成为了爱慕他的小女人。
纠结与踌躇,左右为难,这点对于南宫天龙也是一样的,答应自然是不可的,不说南宫天龙对冰漪蝶只是兄妹之情,若是真答应了,真正和南宫天龙相恋相爱的冰沫依该何去何从?
母女共侍一夫有碍人伦大道,会广受非议,虽然南宫天龙自持脸皮可以担当这些非议,但他浪子外表下,也是颇有守礼,也觉得颇为不妥。
讨论一阵,都难做决定,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两人身旁响起:“呵呵,这种事情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二人皆是漪蝶妹妹的身边人,各有立场和成见,很难说服得了她的,不如让老夫来试一试如何?”
冰沫依骤然偏头,看向立于左侧,正在为两人斟茶递水的星莫牢祖,诧异而道:“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回答她的反而是南宫天龙:“星魔大管家一直都在这里啊?”
“是……是吗?”古怪的违和感出现在冰沫依的心头,这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个人不应该以这面目和名字存在,如此林林种种,构筑成巨量的违和感充斥在冰沫依的心头,但她却说不出所以然来,一股莫名的虚无感衡在她的心头,总觉得自己仿佛要想起什么的时候,就会撞上那虚无感,然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几番皱眉,几番苦思,最终还是被南宫天龙打断:“我觉得星魔大管家说的有理,不妨让他以第三方去劝说一番。”
心头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妥,而且以理智上来说,她也认同中立第三方去劝说女儿的做法,毕竟这比他们两个当事人出马要有效多了,思虑良久,最终还是认可了南宫天龙的意见,心想着他都认可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然后冰沫依和南宫天龙目送了星莫牢祖进入女儿的房间,不知道为何,她此刻陡然很有一股冲过去将星莫牢祖拉出来,又或者去偷听他和女儿说些什么的想法,但南宫天龙再侧,她只能按捺这些想法,然后转过头和南宫天龙聊天。
话往昔,思未来,畅谈甜言蜜语,渐渐地,郎情妾意充斥在两人心头,也一时间忘记了女儿的存在,一个时辰之后,星莫牢祖才从女儿闺房中走出来,两人才惊觉,迎向星莫牢祖。
“呵呵,小丫头甚是顽固,爱慕家主之心甚是坚决,而且纯粹无暇,即便是老夫都觉得难能可贵,甚好控制,一两次恳谈,难以彻底扭转小丫头的想法,家主和冰夫人不妨给老夫多一些时间,总归可以给两位一个结果。”
两人无法,也只能将这件事交给星莫牢祖了,冰沫依按捺不住心头的莫名担忧,寻了个借口去看女儿,入了厢房,便看见女儿呆呆坐在床榻上,面容绯红,目光迷离,带着一抹痴痴笑意,不知道再想什么,想到连母亲进房了都不知道。
“女儿,在想什么呢?”
“啊,娘亲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唔,我刚才再想事情,没注意,娘,娘,方才星莫牢祖来找我聊天,帮我解闷,他好有趣,而且也是好好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