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争执之时,一声铿锵有力之声,从破败瓦檐顶上传来:“孽畜,胆敢害人命。”
高空悬月下挂起凛冽阵风,一袭金灿袈裟飒飒作响,秃首白面如同一座玉佛。他的容貌温和清俊,目光却如刀峰寒,冷睨着底下的黄袍道人。
黄袍道人面露畏惧,猛地抽出巨,丢开赤裸少女:“臭和尚,你修你的佛,我练我的道,道佛两不相干。”
玉面和尚喝道:“你这畜生还敢自称修道,吸食女子气修炼,绝不是正统道家作为,今日贫僧非收了你个孽畜不可。”
黄袍道人从衣襟抽出血符,朝玉面和尚丢掷而去,嘴硬道:“那看你个秃头的本事了。”
血符散作似黑烟的鬼祟,狞笑着扑向玉面和尚。玉面和尚捏住佛珠,出一道金色佛光,将鬼祟打得魂飞魄散。他轻盈的飞身而下,与黄袍道人斗法起来。
黄袍道人完全不是他对手,被玉面和尚的佛印震得口吐鲜血。
“可恶。”黄袍道人身躯一缩,竟化为一只黄鼠狼,欲钻洞逃离,被玉面和尚一把擒住长尾。
“收!”玉面和尚抬高金钵,一道金光乍起,将黄鼠狼收入钵内。
许御仙惊得张口结舌,正要拍拍身侧的萧玄,发觉他不见踪影。她不由回头一看,便见一道黑影逃窜入密林里。
“还有一只孽畜……”玉面和尚收起金钵,朝许御仙的方向飞去,两人恰好撞了个正怀。
玉面和尚退了半步,惊道:“女施主居然是你,刚刚怎地闻到了妖气?”
许御仙打量玉面和尚:“哪里的妖气?你是静海大师?”
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静海换了个装束,竟俊秀得认不出了。
“阿弥陀佛,贫僧就是静海。此处妖气横生,女施主怎么在此?”
许御仙耸耸肩道:“总之一言难尽。”
许御仙给疯少女披了件外衫,跟静海一起送她归家,并告诉她父母少女再也不会半夜失踪了,被问起原委也只能敷衍过去。两个老人虽有困惑,仍对他们感激涕零。
静海神情肃然:“女施主,贫僧也送你回家吧,大半夜女人家委实不安全。”
许御仙想起那不靠谱的萧玄,说不定早回白府了,便答应了静海的好意。
静海送许御仙归家的途中,顺便传导佛法之理。许御仙一路上打着哈欠,连连应着他的话。
好不容易到了白府门口,静海神情突地惊变,指着白府大门道:“许施主,这院子……”
“娘子……”街道上弥散浓重的雾气中,一道旖旎的白影缓步而出。
仿佛千树万花的烟花绽放,许御仙耳边嗡嗡作响,扑入那白衣人的怀抱中:“你终于回来了……”
“为夫不是说过嘛,会尽快回来。”白素璃拥着许御仙,柔声说道。
两人如胶似漆地温存了良久,许御仙才想起后面有个和尚,羞赧地推开他,对静海介绍道:“大师,这是我的相公。”
而静海俊脸沉,盯着白素璃晦如莫测……
☆、第三十一章 疑心咫尺生波澜
许御仙松开怀抱,羞赧地介绍:“他是我相公,今夜叨扰你了,谢过大师。”
静海只是沉默不语,与白素璃直直对视,瞬间如冰火相撞。许御仙隐约有种不妙之感,却说不出所以然来,连忙拉住白素璃道:“我们夫妻先回屋了,大师路上小心。”
“女施主,你也小心了。”静海冷着脸点点头,甩起长袖健步离开。
白素璃问起为何半夜与那和尚在一处,许御仙便将所有遭遇如实告之。
“日后不要与他有任何接触。”白素璃话语夹着冰寒,许御仙不由打了个哆嗦,相公这是吃醋了嘛,为一个和尚不至于啊……
次日许御仙赶往保和堂,一只大手猝然挡在她跟前,耳边传来平常的慰问声:“女施主,近日可安好?”
许御仙瞪着静海光溜溜的秃顶,问道:“还好,大师这是有何贵干?”
静海拨动念珠,叹息道:“贫僧来是来劝女施主离开你的相公。”
许御仙满是诧异,复又嗔怒:“劝人和离,这哪是出家人做的事?”
“昨夜贫僧站在白府门外时,察觉有很重的妖气藏在府宅之内。而你的相公虽没有一丝妖气,却绝不是普通凡人,怀疑是妖法高深才能隐藏得了。”
许御仙闻言之下,气得横眉冷对:“胡言乱语,我家相公怎会是妖怪。”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愿向佛祖起誓,若有一句虚言,定遭五雷轰顶之刑。还记得被贫僧擒拿的黄鼠狼?他以女子气来修炼妖法,妖怪才不会和凡人儿女情长,女施主一定要听贫僧一句,你的相公接近你绝不简单。”
许御仙想起白素璃当初突然娶了她,如今回想起来也觉得莫名其妙,一时也不知如何言对。
静海拿出一面刻着金佛的铜镜,递到许御仙手里:“姑娘还是不信的话,可以拿镜子照照你府里的人,若是妖怪在镜子会显出原型。”
许御仙托着铜镜,还是犹豫不决:“你的意思是,我的相公也会在镜子里显出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