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只要我有任何关於性爱的念头,我都会习惯性的去冲冷水。当然这两者之间并不是都会配合的这麽好,因为性冲动随时可以发生,但你总不能随时找到浴室冲凉吧!但是後来我发现,喝冰开水一样有这种功用时,我的问题就得到根本的解决。
我替自己倒了一大杯的冰水,一口气灌进肚子里之後,心里的那把火也如同往常一般渐渐的平息下来。
我感到有些晕眩,一种被掏空的感觉让我有些轻飘了起来,但是那种轻飘却很明显的带着许多的无奈,或者也有一点迷惑,我不大会形容那种感觉,唯一确定的就是我很疲惫。
我虚弱的靠在饮水机冰冷的机身上,钢铁特有的冷冽质感穿过了衬衫的纤维,正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剥夺我皮肤所有的感觉,迅速的、不留情面的把肤孔内的燥热清除,同时也不让我有其它的感知能力。我感觉我的手肘逐渐麻痹,这种麻痹像是一种生物在繁殖一样慢慢的爬满了我的胸膛,照生物学或生理学的观点来看,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状况,因为身体的神经系统长久沉溺在某一种情境下是会失去与外界联系的能力的。
但是,我却发现有一股力量汨汨的渗入我的体内,疲惫的感觉渐渐消失,思绪也开始清楚起来,我慢慢的站直身来,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
这种自制的能力我一点也不感到自豪,因为我总是能控制得住,所以找在念高中的时候还被人叫为圣人呢!当然我明白这是一种嘲讽,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攻击,有些时候我怀疑这个绰号几乎等於太监,这实在是一种困扰。
不知道为甚麽我总是习惯压抑,压抑与性几乎是同时出现而且绝对二分的,就好比是一种制约讯号一样,但是我却不敢去深入了解这层制约的背後,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到底为甚麽会形成这种制约反应呢?
“陈谷成电话!陈谷成电话!”
是电脑拟人总机的声音,这个出电脑合成的女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着,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取下墙上的话筒。
“喂!小毛,哇靠!你还在啊︰”是小林,听话筒里嘈杂的背景,这家伙大概是在酒吧里哄眉妹吧!
“是啊!我哪像你那麽好命,可以抱着小姐享受。”
“口气别那麽酸嘛!我这不是来解救你了!”
“解救我?”
我有些不明白︰“你要解救我甚麽?”
“把你从那个变态者的日记中解救出来啊!”
“唉!”
我叹了一口气︰“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还没看完他的日记。”
“小毛,不要那麽死脑筋嘛!人除了工作还是要有些休闲娱乐的啊!”
“这是我的工作态度,你知道我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的。”
“我知道︰”小林好像是边笑边说︰“你总是想要当个模范生!”
“我可没有想过去获得这样的称号。”
我有些生气︰“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不要这样子。”
小林大概听出我的不爽︰“你知道我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
我笑了起来︰“只是我真的走不开。”
“大哥!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你也应该休息一下了吧!”
“我可不想当电灯泡︰”我想这应该是很好的理由了吧!
“如果你是担心这个,那你尽管放心,我那个马子早就走了!”
小林的口气有点得意的样子,看来他大概把人家给“搞”走了。
但是有点奇怪,当小林这样说的时候我竟然打了个寒颤。
“喂!喂!你还在听吗?”
小林的声音在话筒里急切的响着。
“我有在听啦!”
“我是说真的啦!不要老是把自己埋在工作里,有时也去放纵一下嘛!生活是有很多面的,不要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面。我记得王教授不是对我们说过身为社会问题研究者应该积极的走人人群的话吗?”
小材的这句话倒是很有说服力,放自己去喝个小酒应该也不会怎麽样!
“再说……”
话筒里又传出声音︰“我们哥儿俩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你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嘛!”
我看我是没有理由推辞了,同小林询问了会面的地点之後,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研究室了。
临走前,我特地把陈一智的日记锁进我私人的抽屉里,对我而言,这是一件满重要的文献资料,我可不想把它搞丢了。
小林说的酒店在新忠孝东路上,虽然说是在大马路上,但我还是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这家店。说真的,要不是小林信誓旦旦的说有这麽一家酒店的话,我还真不相信它的存在。
“这家店还真是不起眼!”
我找到小林後劈头就说︰“光为了找这家店就花了我不少时间呢!”
小林笑了起来︰“这家店只卖熟客,平常是不做广告的。”
“难怪!我看到店的门面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工地咧!”
我朝酒保指了指酒柜里的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