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注解(5)

 

 他说那话时,脸上仍然是云淡风轻的笑意。她不明白,又不能不明白。不是早告诫过自己,男人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措辞。他与她,俱是逢场作戏,露水姻缘?这世上的女人,於男人来说,不过是沙漠上他们把守着的一口水井,供男人论“功”行赏,行“路”解渴,她逃不出这个命运, 他也并非男人里的例外。

 

 枉她还为他忧心,真是贻笑大方!莫非最近自己真是过於空虚寂寞?

 

 她叹息,也不知何故,最近戏班大姐取消了她的花旦资格,除了偶尔服侍一下领班外,她是闲得发慌。不知是不是奴大欺主的缘故,新上位的花旦遇见她,也总不忘点头招呼,她也只好尽量礼数周全些回待他人。

 

 她就只有戏班大姐能聊聊心事。夜不能寐的瑶姬披上一件外衣,举起油灯,借着月色走向大姐的房间。

 

 戏班大院向来有不少闲杂人往来,所以尽管现已过了两更天,仍然是不少人影走动。她小心翼翼地走着。最近自己甚少登台表演,照说是没什麽客官认得她。瑶姬低下头来走路,遇人不论男女,先赔笑,低头让路,一句也不敢多吭,唯恐招惹一些来寻花问柳的浪荡子。

 

 她径直入了长廊,向右行,自台阶上便听见二楼某间阁楼处传来熟悉的男性嗓音,他笑得爽朗笑得豪放,与他在房内嬉戏笑玩的,她没认错那声音的话,应是那新上位的花旦。

 

 当下泪水便泄洪一般,她含着一口怨气,蓦地闯进一个陌生的男性怀抱里。

 

 一阵百花香气掩满了她鼻息,瑶姬不敢抬头,只慌忙摆正身子,瞥见他腰间别着一个绣的异常精美的香囊。这男人来头是非富则贵,但她厌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公子哥儿味道,那些所谓贵族公子,个个长得白面冠玉,泡在脂粉堆里时间长了,有时妖娆得比女子更似女子。

 

 美少年有礼地鞠身,才说一声:“姑娘,抱歉。”瑶姬便一溜烟地跑掉,冲往大姐的寝室去。

 

 一进门,她是吓傻了眼,此刻大姐的床上,却正好在上演活春宫。

 

 透明的水帘纱帐下,新花旦玲珑裸艳的胴体,缠绕着他布满了刀疤伤痕的伟岸身躯,就像那些夜里她自己的模样。她呆住,虽然早料到他的风流,可亲眼看来,总是当头棍喝,触目惊心。

 

 大姐却只是坐在床边几米外的圆桌旁笑看,一见瑶姬撞进来,便低声唤过来。

 

 第十回 遭逢狂蜂戏浪蝶“瑶姬,你怎麽突然闯进来?”大姐疑问。

 

 瑶姬只是驻在门边,并不挪动半步,圆瞪双目,怔怔地注视着住帐内的男人。

 

 纱帘下高大男人抬起身子来,怕是贪欢未足,声调冰冷,不耐烦地道:“好大胆的女戏子啊,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注意。”

 

 戏班大姐见他毫不留情,连忙急急起来说话,“瑶姬向来乖巧听话,今晚兴许是有要事,一个情急……”

 

 “啧啧,”盗跖摇头皱眉,“看你管教无方,教出何样的弟子。区区小戏子,不分大小破门直入便罢,还不懂礼数,这样的事,足够把她扫出戏班!”

 

 呵呵,看他那张嘴说的什麽话,明明那些晚上,那张好看的脸上还为她的身体亢奋滴汗,一声声小淫姬,小淫姬地昵称着自己。可现在,前後一句女戏子,那射出杀人凶光的眼睛,象在告诉她好该连滚带爬速速离开。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就算我於你有义,难道做嫖客的就对我有真感情麽?笑话。瑶姬心里发寒,重拾起理智。她缄默不语,脚步往後退,转头就走,还不忘体贴备至地带上房门。

 

 木梯传来些细碎的咄咄声响,呵,来了来了。他终於望见那双绣花小布履,她显然是有了心事,步调显得比方才慌乱无措。

 

 月色罩了一层水雾似的朦胧中,那名女子嫋嫋娉娉,款款行来。男人心里自言:宫中美女如云,竟未见此等若羞且艳的娇姬。

 

 没想到这夜苦闷的行动,一个艳福飞入自己怀中,恍然梦醒间,芳影便了去无踪,但遗香犹存。他惊艳不已,还差点误以为她乃神女所化,但自刚刚的监察看出来,她应是此戏班的一名小角色。看来,要得到她,并不是件难事。那麽,循惯例,此女,他必定是要手到擒来。

 

 瑶姬裹着满腹的愁绪,步至长廊时,鼻子被一横来的长臂碰了一下,她闻到白色的长衣水袖上的百花香,身子微颤一下,抬头,果然又是那人面桃花的翩翩少年。

 

 “姑娘”他轻吐慢唤,伸手用扇端勾起她的下巴,借着月光,细细品赏,一脸满意的唇边带笑,爱慕心生。

 

 他调笑,“小生等你良久。”

 

 瑶姬柔荑一拨,甩开那来意不善的挑逗纸扇,“敢问官人等奴家何事?”

 

 见她疏离,他偏还要上前调戏。他一手捉住她白玉小手,浪荡拉近胸前,密贴着她的耳珠,呵弄那敏感的肌肤,“为何我会忽略了你这样的美人?刚刚被大姐责骂,是不是心里充满委屈?让小生来安慰安慰你。”

 

 这采花贼!她双臂奋力推拒,无奈抵不过堂堂男儿的力气,面红耳赤栗声低吼:“官人,且自重。”

 

 “自重?”他眼风不屑,似是听了个闻所未闻的笑话,“哈哈,我还是头一次有女子跟我说这种话。小美人,我保证你今晚之後,不会後悔我俩的──不自重。”

 

 意会他的用意,瑶姬更是激烈,“官人,奴家不卖身……”

 

 “哦,又是小女子卖艺不卖身?每个烟花女子总喜欢玩这种自以为抬高一档身价的把戏,”他嘻笑,纤长有力的手指已开始在她柔软的身子上肆意游动,“世上所有东西,都有一个价。今晚小生相中了姑娘,是铁心要定你的身子,即便你狮子开大口,统统满足,本王绝对不会辜负你的蜜汁花穴……”

 

 蜿蜒的长廊里,漆黑的夜色掩映了两人纠缠的身影。听他那样笃定的嘲弄语气,堂而皇之的口气,她忽觉有些眼晕。

 

 原来,莫非,自己三生有幸,遭遇上皇亲国戚?

 

 只怕今晚,她是无力反击。

 

 她回首,瞥一眼阁楼里那个眷恋不舍的黑色人影,狠狠咬了下牙。

 

 粉黛险被他郎污这种风月场所怎麽出身这种别具冷艳风情的女子呢?即使是她故作骄矜也好,也难得戏演得入木三分。

 

 猫捉老鼠的游戏亘古不衰。他是厌腻了女人刻意讨好,最近行房时总是意兴阑珊,草草敷衍了事。今夜竟捕得如此美娇娘,他在她身上寻得了一份追逐的欢快,肉体莫名沸腾。

 

 强抢民女?多麽诱人的念头呀!他光是脑闪灵了一下,全身上下就燃起一种嗜血的快感。比起在宫里应付那些难缠对手,征服她,从本能上激起他的斗志,让他更有男人的成就感。

 

 反正他从来就不喜欢循规蹈矩,还怕那些道德规矩不成?

 

 念头一起,他立即身体力行起来。

 

 男人当下将瑶姬双手反扣在玉背之後,将她拖扯至长廊外的花圃处。他嗓子为着心中的盘算变得瘠,“乖乖的,可别大声叫嚷啊,你也不想有外人来看我俩演活春宫戏。”

 

 他性感的嗓音滑过她耳畔,瑶姬下意识瑟缩了下肩头,就象是一头被围捕的小兽,在他钳制之下动弹不得,惊恐不已。她早从他脸上看出了火辣辣的不怀好意,再不解事,女人的天性让她知道,自己已成了瓮中猎物。

 

 他威胁意味浓厚的明示,让她无法发出求救的呼喊,只颤抖着身子乞讨:“官人,求求你……不要……”

 

 “你看看你,睁着水灵灵的眼儿盯着我看,莫非是想要勾引本王?”男子故意曲解她,他早就习惯流连花丛间,与各色女人纵情地调欢。

 

 怀中女子只裹着单薄的外衣,夜风掠过,衣衫飘动,衣襟下隐约冒出大片雪白酥融的雪峰。小袍儿的绑腰之下,是白色的裙子,依稀可见那探出裙摆的白嫩小腿肚。现下,他管她嘴里说的有的没的,此刻她所有的抗拒,都不过更迫使他加速攫夺她的甜美。

 

 他伸手环紧了她的腰肢,将她後仰退的上身往自己身上紧贴,有力的长腿则快速分开她的双腿。臀部有力地向前顶弄。顺势俯下身子,隔着布料,埋首在两团软肉里,着迷地吸食她绵绵奶香。

 

 “不……放开我……”抵在腹上的硬物惹得瑶姬颤栗,胸前变态的鼻息使得她羞愤。纵使她早已非处子,出身低微,也并不等於人尽可夫。

 

 “我会放开你,”男子浪荡低笑,咬着她的耳垂喃喃道,“不过要待我尝够了你的味儿後。” 将她按在树干上,他的大掌拨开外衣探入她的的寝袍里,自她腰际向上,倏地拢住了右乳揉搓。男人深沈的双眸闪过一丝兴味盎然的轻佻:“啧啧,好淫荡的女子,深夜在外行走,竟连亵兜都不穿了!我还真是差点被你的清纯骗了啊……”

 

 他冷冷笑哼,才发觉她妇人胸乳真是出乎意料地丰满,“你的奶子真是又圆又大,软绵绵的让本王爱不释手。”

 

 瑶姬倒抽一口冷息,有种欲呕的感觉涌上心头,尽然面前的是位玉面郎君,她也不愿意,她不愿为把自己委身於盗跖以外的任何男子,哪怕他是王!

 

 “不要!”他粗糙的掌心粗暴地擦挲着她柔腻的乳肉,手指玩弄地技巧性地掐着那乳蕊。她一双玉手推着他,他根本不为所动。

 

 “嗯?”男子挑眉,“口不对心的淫女,你骗得了谁,这里都硬得象颗小珍珠了。”

 

 “哎哟,七皇子,原来您在这,我们的新花旦已在房内恭候王爷多时呢。”大姐的出现刹住了男人的行动,瑶姬似遇见观音大菩萨降临,如获大赦般慌张躲到大姐身後。

 

 大姐见状,皱眉惊呼,“咦,怎麽这丫头跑这儿了?”

 

 七皇子回过神来,转身不屑轻哼一声,“你是真不知呢?还是有心破坏本王的好事?”

 

 “七皇子……你怎能这麽说,”大姐为难,“奴家只是记得要七皇子的吩咐,安排当红新花旦让皇子您过过瘾,冤枉,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