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筠终究不肯行权宜之计,辞谢说∶“我并没有起死回生的本领,这只是小姐所患的是可治之症,我不过是能使她痊愈而已。何况小姐的浓疮虽然病愈,但也须调理百日。我也还功名未成,不敢改变自己的誓言。”
梅娘点头同意说∶“既然如此,那么你且先留下一件聘定的信物,等待以后置办吧!”
霍筠拿出一条白玉腰带,交给梅娘。梅娘便设宴为他送行,以一百两银子相赠,霍筠一再辞谢才收了。
霍筠到了通州,一举考中第一名,连忙飞书向梅娘报喜,商议娶小姐宣春的事情,老仆说∶“照规矩要先有媒婆之言,后再要承大郎之命,才能成婚,现在如此匆匆行事,恐怕于规矩不合吧?”
霍筠说∶“虞舜是圣人,可他不告诉父母而娶了娥皇、女英。何况我已无父母可告,三兄弟一早已分了家,各自独立,大郎又能怎样呢?”于是就在梅氏家做了女婿。
洞房之夜,花烛之盛,人世间所罕见,鱼水之欢,人世间难寻。
那晚新娘子宜春穿着轻纱,风姿轻盈柔美,如薄雾笼罩着花朵,玉色肌肤模糊可见。霍筠暗想宜春的娇媚可爱,西子、南咸一流美人也超不过她。
又见她碧纱裙下,露出粉光细腻的小腿,霍筠挑灯过去细看,原来赤脚穿着红鞋。霍筠以戏言挑逗她道∶“古代有赤脚的婢女,你难道也是吗?”
宜春笑着说∶“鞋上脚如霜,不穿鸦头袜。古代美人没裹脚时,谁不像我这样?你只是没看见过,在大惊小怪罢了。”
霍筠听她说得有趣,抓住一只脚仔细观看,只见脚背肥美,脚底平滑脚趾收敛,长才六寸,有一股异香扑鼻。霍筠看得目眩意迷,心跳得如马腾猿逐一样。
虽然还有两个小婢女在一旁侍候,但是已经不能再克制住自己的情欲,扑前把她抱在怀里,等到她衣衫尽褪,冰清玉肌,更是艳丽绝伦。于是二人相互亲热,整夜缠绵,鸡叫时才鸣金收兵。
不久,宜春又叫霍筠纳了美蕊儿为妾。
满月之后,霍筠请示梅娘,想暂时回家,向两位哥哥打个招呼,顺便把一些杂物书籍都搬到这里。
梅娘说∶“这里是荒野,不可长久居住。京城右安门外边,有我们的一座旧园宅,何不就一起搬到那里住?”
霍筠大喜,于是便选择了日子出发。行李辎重装了近一百辆车子,络绎不绝于道,路旁观看的人都以为是公卿侯门的家眷,无不大为惊异。来到京城的旧园宅前,只见门庭萧条冷落;进入大门,屋破墙倒,一片荒芜;但进到二门之内,却焕然一新,高屋雕墙,灿烂辉煌,真同天上一般。
霍筠既娶美妻娇妾,又享富贵,更有俏丽丈母娘和艳婢让他唤口味,也就心满意足,不再有书癖了。
不久,他就去探望他的两个哥哥。老大和老二看见这个小弟弟,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好像变了另外一个人,衣装之美,甚至于远超过一般的富家子弟。
老大吃惊的说∶“听说你去赴考,我几次派人往通州,都说你已回家,到家中询问,又说还没有回来。天天担心猜测,占卦也全不灵验。如今你从哪里来,竟这么发迹啦?”
霍筠详细告诉他自己已招赘为梅氏女婿,刚乔迁新居,便来看望两位兄长。
老二说∶“没想到弟弟已成家,没送贺礼,实在有点不通。如今既已安居新宅,你甚么时候有空,我们去你新居瞧一下。”
老大说∶“我虽叨居兄长,然而你的岳母,也就是我的长辈,哪能不前往请安呢?应当我们三兄弟一起去才是。”
于是三人同车前往。到了门前,只见一片荒凉,老大笑着说∶“想当初小弟发愤图强而去,如今欢欢喜喜的回来,而且还得到这么一块好地方,有空闲的时候,可以开辟为菜地,开畦挖沟,勤劳灌溉,倒足够做一年的酸菜之用了。只怕以后你科举高中,建造旌表功名的门柱,排列显赫官品的木戟,还要煞费思量一番呢。”老二也笑着附和。
可是一跨进二重门内,眼前景色却全然改观,老大、老二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敢再嘲笑了。这时梅娘走了出来,老大、老二上前拜见,望着梅娘艳光四射的样子,情不自禁显出过分的谦逊恭敬之态,简直是低声下气。
梅娘说∶“二位远来不易,如今已成了亲戚,应当叫小女出来拜见大伯、二伯。”
一会儿宜春出来,举步婀娜多姿,脸上含羞,苗条妩媚,眼所未见。老大、老二两人看得呆若木鸡,神魂颠倒,又痴又迷,彷佛在做梦一样。
宜春拜见完毕,就退回房中。霍筠安排山珍海味,为兄弟团聚而大排筵席。
老大、老二心中念念不忘佳人,食不知味,更令他们着恼的是,甚至那些服侍霍筠的婢女也长得极其俊俏姣美,任何一个也比自己家里的黄面婆娇媚百倍。
两人告辞后,回去的时候在车中议论起来。
老二说∶“我们继承父亲的医业,给人看病消灾,也常常在各式各样的人家中进进出出,看过别人家的小媳妇大闺女,不计其数,哪曾见到过有像新弟妇这么漂亮的?就连弟弟的岳母娘,也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