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气,双手狠很揪起被子,幻想着各种可以泄恨的方法,竟然连自己睡着了都不自知。
第二天,手机里面的七十三通简讯把我吓了一跳。
那家伙真的一夜没睡,拼命传简讯吗?
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手机适时响起,又是一封新的简讯。
想到这样下去我根本没办法工作,我决定把手机留在家里。
那家伙再怎么大瞻,也不敢公然打诊所电话骚扰我,否则真要被我甩掉了。
呵,在这时候我竟然还没要甩掉他的念头呢。他听到应该会高兴得痛哭流涕吧!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我回到自己的家,他果然在那儿等我。
菲利斯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坐在门口,即使看到我回来也不敢起身,只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我,等着我下令。
明明有一把钥匙却不敢用,看来他果真是怕得要命。
我假装没看到他,自顾自地进屋。眼看我就要关门,菲利斯慌张地挡住门,继续发挥可怜攻势。
“凯文,我们谈谈吧!”
“想谈什么?”我故作若无其事,无辜地看他。
看到他快哭出来的表情,一股优越感萌生。
“先……先让我进屋好吗?”
“你确定吗?”
“确、确定。”他深吸一口气,慎重回答:“我确定。”
我挑起嘴角,允许他踏进屋子。
“吃过晚饭了吗?”
“还……还没有……”菲利斯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进房间更衣,换件更舒适的衣服出来。
我拿了牛奶和巧克力饼干给他。面对这么冷淡的对待,菲利斯依然不肯死心,说不走就是不走,就算只能吃圣诞老人吃的宵夜当晚餐也无所谓。
把他吃饱喂足了,坐在他对面的我神色自若地双腿交叉,皮笑肉不笑地看他。
“吃饱了吗?可以说话了?”
基本上,我愿意给他辩解的机会,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换做是其它人,我大概会请专人来把这整个房子消毒一遍,方圆一百里内贴张“禁止入内”的告示,登报上广播台,宣示我和他的关系一刀两断。所以,真的,我对他真是太仁慈了。
菲利斯怯怯地看我,从背包里倒出录像带和几张照片。就算我不用仔细看也知道那卷天杀的录像带是什么,至于那几张照片应该也相差不远了。
我本能地别过头,不愿让那些秽物进入我的眼睛,好不容易平息的恶心感和愤怒再度涌上。
“这些是全部了。”菲利斯鼓起勇气道。“这些就是我的过去。我在你面前把它们全部处分掉,郑重发誓,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没有再和其它人鬼混过,以后也绝对不会!凯文,请你原谅我!不要跟我分手!”
“……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
“为什么?”他的脸色苍白。“难道你已经……”
“你当我是什么?”才过了几个小时?以为我脚一踏出就立刻找到新欢吗?
“对、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他犹如惊弓之鸟,连忙道歉。“那……为什么你自己不能决定?”
菲利斯,为什么你在这时候还是这么不机伶呢?
“要看你啊。”我哭笑不得地点道。“我不敢说我是圣人,可是乱交这种事着实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哪怕是过去式也一样。你以为光是烧烧照片、烧烧录像带就能抵消吗?”
被我训话的人低头,不知道是惭愧还是无能反驳。
“……你大概永远也无法了解我有多爱你。”我忽然叹说。“虽然刚开始我只是抱着玩玩的心理提出交往,可是现在的我认真了。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害怕。我们已经是脆弱的一群了,菲利斯。这不单是指生理上,还包括了心理上。我不希望我们……得了病,然后被一些鄙视我们的人看不起,有更多借口攻击我们。我希望你和我同样有这种想法,懂得爱护自己,这样我才能答应和你继续在一起,否则我们还是趁早结束比较好……”
“不要!”菲利斯慌忙摇头。“我说过了,那些是我年少无知的时候犯下的错!我现在不会这样了!真的!我已经和那些人中断来往很久了,也几乎都没去P U B!我也爱你呀,凯文!我也是认认真真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那你要如何证明呢?”
这问题问得菲利斯哑口无言,痛苦得五官都皱在一块儿。我相信,想到在我面前销毁一切证据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赔罪方式,因为他总是那么努力地讨我欢心。问题是这已经不足够了。我所想要的,是更明确的保障。
反正我的目的也不在刁难他——我起身到浴室,拿出医药箱里的小试管和针筒。
“让我抽血……这不是新的变态游戏,我要验血,确定你没染病。”看到他恐惧的表情,我多加后面一句解释。
他立刻卷起袖子,把手臂露出来,迎接我的针筒。
“一个礼拜后会知道结果。这段期间,没有性爱。”
“这当然!”他忙不迭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