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我都会偷偷观察母亲的反应。而当碰触到她温润的目光,我又会像被针扎一
样慌乱地躲开。这当然是愚蠢而可疑的。直至有一次,母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拧住我的耳朵,厉声喝道:整天贼眉鼠眼的,做了啥亏心事儿,从实招来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晚上躺到床上,我又禁不住想,那些精液会不会透过裤衩浸
到母亲股间,甚至穿透内裤粘到那团赭红色的肉上。刹那间,一种难言的兴奋开
始在黑暗中颤动。如此粘稠而灼热,让人心生恐惧。
大概就是开瓢事件后不久,为应付中招考试,实验课总算开始切实地付
诸实践。我打心眼里喜欢那些精密仪器和瓶瓶罐罐,甚至哪怕一块生石灰,
一旦跑到操作台上,在我眼中也顿时高大上起来。偶尔3、4班会混一块上课,
这无疑为王伟超调皮捣蛋创造了空间。有一次他直接把邴婕推过来,和我一个小
组,引得呆逼们频频尖叫。瞬间我整个人都燃起一团火,心跳像大功率马达,夯
得周遭空气都在震动。多么奇怪,青春期可以如此剧烈地改变<u>一个人<u>。接下来简
直是场灾难。老练如我面对最简单的实验竟也错漏出,最后被物理老师狠狠羞
辱了一番。至于身旁的邴婕,我只记得她青杏般的眼神和宛若无骨的手。特别地,
她左手上戴了条黑色手链,手腕翻飞间不时划过几道光。我觉得这有些庸俗。
上次探监后陆永平就再没出现,倒是张凤棠到过家里一次。记得是九月最后
的一个周六下午,我打球来便直奔洗澡间。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洗衣篮里空空
如也,这让我多少松了口气。可随着水流倾泻而下,那股<u>躁动<u>如约而至,老二立
马撅了起来。心不在焉地捋了几下,又扫了眼洗衣篮,我垂首盯着龟头看了好一
会儿。粉粉的,镶着青边,水帘拂过时显得憋屈而可笑。与陆永平相比还差得太
远。这让我怒从心起,不由自地攥紧它,狠狠撸动起来。当那具莹白胴体浮过
脑海之际,响起了敲门声。我一个激灵,僵在那儿。侧耳倾听,又是两声:林
林
套上运动裤,我慢吞吞地走了出来。院子里没人。正疑惑间,客厅的门帘掀
起,露出一张黑黑瘦瘦的脸。黯淡无光的三角眼摊在上面,像两粒拍扁的羊屎蛋。
陆宏峰是只软绵绵的羊羔,全无陆永平的精神气。他依着门框,怯怯地叫道:
哥。我嗯了声,正要发问,屋里响起高亮的女声:你妈呢不在家张
凤棠从来不是家里的常客,但父亲出事前偶尔也会来窜个门。这大半年还真没见
过她几次。暑假在商业街瞎逛时,她骑着小踏从身前呼啸而过,只留下一个清
凉背影以及王伟超的一句感慨靠她屄。
我边擦头边答她:好像学校有事儿。你洗你的呗,咋出来了张
凤棠瞟了我一眼,扬了扬下巴,喏,咱家葡萄全卸了,亲戚们一家一袋,谁也
不偏袒。茶几上斜躺着一个大包装袋,鼓鼓囊囊的。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
间只有毛巾摩擦头发的声音。张凤棠也不说话,在客厅里溜达起来。那天她照旧
浓妆艳抹,猩红的嘴唇像是刚吸了几桶人血。半晌我才蹦出一句:我姐考上了
吧一旁的小表迫不及待地抢道:考上了,十一就来呢。亏你还记
得,张凤棠俯身盯着鱼缸,头也不:六月份考试,这可都十月份了。我
又没话说了,浓郁的香水味让人想打喷嚏。我把毛巾搭上肩头,扫了陆宏峰一眼:
你爸呢哟,跟你姨夫还真是亲啊。张凤棠似笑非笑,手里捏着把痒痒
挠,边敲腿边朝我走来。她腿上裹着双鱼袜,宽大的眼着催人泪下的香水,
让我烦躁莫名。
转身走出来,深呼了口气,我进了自己房间。刚想找件上衣,张凤棠也跟了
进来。我只好斜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毛巾,脊梁却挺得笔直。张凤棠四下瞧了
瞧,吸了吸鼻子。这是一个危险的动作,我不由担心犄角旮旯里会冷不丁地蹦出
股杏仁味。这么多磁带啊,也借你听听呗。她在床头短几上扒拉了一通,
随手捏了两盘,扭身在我身旁坐下。很快她撇撇嘴:都什么乱七八糟,好听不
我不想搭理她。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一脚踢死她。她倒不以为意,丢下磁带,
起身奔往下一个目标。随着屁股的扭动,香水在屋子里弥漫开来。周遭静悄悄的,
只有高跟鞋刺耳的嗒嗒声。我抬头瞥了眼窗外,风和日丽,简直令人绝望。如果
此刻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我们将得以奔出门去,暂时摆脱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迷瞪间张凤棠突然开口了,脆生生地:你姨夫老上这儿来吧我猝不及
防:啊她缓缓走来,眼在不断放大:想好喽,老实说。也就来过
几次吧,就农忙那阵。我揉了揉鼻子,感觉自己的声音都那么空洞,对了,
还有上次来送葡萄。张凤棠哼了一声,走到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我。这种审
视让我颇为恼火,不由迎上了她的目光。
记得那天张凤棠穿了件休闲衬衫,衣领上垂着长长的褶子,像挂了几根细面
条。她双手抱胸,轻晃着身子,木门随之发出吱吱的低吟这样看来,褶子更
像是武林高手的胡须。而我也确实败下阵来,那双凤眼湿漉漉的,像刚在碱性溶
液中浸泡过。胜利让张凤棠大笑起来,她在我面前蹲下,压低了声音:晚上也
来过吧没有。我摇了摇头,却不敢看她,反正我没见过。张凤棠不
说话,就这么蹲着。半晌,她才拍拍我的腿,呵呵两声:算了,跟你唠个什么
劲。小毛孩屁都不懂。说着她站了起来。就那一瞬间我瞥过去,正好撞进那两
汪碱性溶液中,刷的脸就红了。这一瞥足足有两秒至今我时常想起灰色
瞳仁中我看到一个变形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像只发情的猴子。哟张
凤棠声音拉得老长,似要说些什么,却没了音。但我能感到那锉刀一样的目光。
良久她在我身旁坐下,才又重开话匣:说你小毛孩,还红了脸了,娘们似的。
一时无语。街上传来犬吠声,荡间却像婴儿的啼哭。张凤棠伸个懒腰,就
仰面躺了下去。衬衫的衣角岔开,露出一截雪白的肚皮。浅灰色的紧身套裙包裹
着腹部,隐隐勾勒出一个饱满的三角。大腿挤压在床沿,丰满的白肉似要从
眼中溢出。香水味好像没那么冲了,却变得热哄哄的,无孔不入。我顿觉口干舌
燥,下意识去翻床头的磁带。林林啊。张凤棠似乎翻了个身。我应了声,扭
头瞄了一眼。她俏脸埋在床铺间,酒红色卷发扎起,像脑后窝了只松鼠。紧窄的
衬衣透出深色的文胸背带,腰间泄出一抹肉色,隐约可见黑色的内裤边。套裙是
九<u>十年<u>代常见的晴纶面料,刚过膝盖,此刻紧绷着臀部,显出内裤的痕迹。林
林啊林林,你不知道啊张凤棠晃着脑袋,调子拖得老长,亮丽中参杂
着点点干涩,像在唱戏,却又似啜泣。我这才惊觉身后躺着个垂死病人。
喃喃自语持续了一阵,起初还有词汇,后来就变成了呜呜声。很快又<u>静默<u>下
来。我刚想松口气,女人却发出一种鸽子似的咕咕声,整张床都在微微颤抖。她
小腿都翘了起来,脚面搭在我腿上,坡跟直冲冲的,像是要刺进我的心脏。我一
时手足无措。
直到我腿都麻了,张凤棠才翻了个身。几点了她问。声音迷迷糊糊的,
像是刚睡了一觉。我看了眼闹钟,告诉了她。哦。她躺着没动,小腹在轻轻
起伏。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时,她挠了挠我的脊梁:哟,咋不擦干不
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声音湿漉漉的,像口腔里掀起的一股暖风。不等我答,她
一下就坐了起来:毛巾给我。不用了。我很奇怪水为啥到现在都没干。
咋嫌你姨手粗你妈我是比不了,啊,我在流水线上忙活时,她可在大学里
谈恋爱呢。她一把揪过毛巾,拍拍背,示意我挺直。其实我已经挺得够直了。
这时门帘撩开一角,探出个小脑袋。说不好为什么,我突然就有些慌乱,忙招呼